入藏&布达拉宫
前年去西藏,由成都入藏,透过万米高空的舷窗拍下了蓝天下的云海,洁白、稠密、层积,绵展。倒真像是仙人居住的九天之外。碧空之下,白云渺渺,层云翻卷,为之神往。
成都著名的宽窄巷子,必定要去的,宽窄巷子里各式各样的古门,门上无一例外,都有手绘或阴雕的凸肚鼓睛、神态威仪的门神。非常迷恋于垂挂在中式,西班牙式的门檐上,姿态洒脱、花开繁茂的桃色八角梅,青砖粉梅相映成趣。错落有致的翠竹与青砖上的点点青苔,使宽窄巷子古意盎然。
三国英雄里的大叶竹逆着9月的日光,巴掌大的竹叶渐渐透明,脉络清晰。还有那一池已经没有了荷花,却依然田田的荷叶,木架上一格一格的竹筛子里,放满一蓬蓬朝天而立红彤彤的辣椒,在初秋的时节迸发着盛夏的热情。很想在这样的氛围下,在这样的宽窄巷子里干一杯酒,可惜同行的淑女们没有一位应和,只得作罢。
一入藏,就觉得在飞机上看到的万米之上的蓝天,都没有高原天幕那般蓝的纯粹,如洗的蓝天下漂浮的一大团一大团厚厚的白云,像一座座棉花山悠悠然漂浮着,却衬得蓝天更蓝。直射的日光,将空气中的所有颜色击得粉碎,亮得只剩下光,那光将万物镀了金。一波一波地晕开,沉入空气,如钻石般的耀眼。粉白、赭红的墙,一排排乌黑的梯形窗框,粉过的屋顶,描彩的屋檐,经幢样式的路灯,一切都昭示着这里就是我魂牵梦绕的西藏,在明晃晃的日光下站着,恍如梦境。
那蓝底白字的路牌,泛着光芒,照耀着眼睛,刺激着久居江南的心脏。因为曝光在阳光下的一面,光芒万丈,而另一面的阴影更为坚硬清朗。行走在阳光下的各式行人,被日光剪出了一个个利落的剪影,随着光芒摇动,灵动飘渺。
拉萨就是这样令人难忘的地方,蜷缩在大昭寺墙角阴影下的两条黑黄大狗,无论路过的游人脚步如何匆匆,依然伏在那里自在酣睡,在它们低垂的眼帘里,是否梦见了寺里的怒目金刚,漫天佛陀。
金黄色外墙的两层小楼,紫色绢花镶着船型弧边的玛吉阿米,坐在它的二楼喝着酥油茶,看着日光下晃晃的人影,享受着蓝天,白云,微热的熏风
玛不日山的山脚下,高僧带来的非洲菊的种子已然生根发芽,盛开着色彩浓艳的花朵,许是高原光照的关系,朵朵都开的张牙舞爪,娇艳欲滴,充满生命张力。还有那海碗大的五彩绚丽的大丽花,它们怒张的花朵,簇拥着山顶上那座白赭相间的有着之字形围檐的布达拉宫,描着黑墨的窗框一排排整齐的嵌在粉白的墙上,层层递进,向上拓展,在最高处闪着霞光的金顶,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,满怀虔诚。
布达拉宫在正午的阳光下,庄严肃穆,伟岸高大。但是若你按下澎拜的心情,静下来细看,就会发现在布达拉宫白赭两个主色调中夹杂几栋庙黄的房子,它们或是在阶梯的一个转弯,或是在哪处高墙的后面,或是在之子形围檐的交汇处。半露半掩低眉顺目地站在那儿,只一瞬间整个布达拉宫立即灵动活泼起来,极接地气。
相比故宫的金砖,布达拉宫和大昭寺的寺内地面极具地域性。它不是用一块块石材或是其它的材料拼接而成,它的地面是一个整体,呈现泥土般的淡黄色,有些呈淡青色的水泥色。其中夹杂着比指甲盖还小的碎石子,在藏语中称之为阿嘎地,制作阿嘎地的工艺极其繁琐,藏民挑选大小均匀的碎石子,用细筛筛过的藏土,与酥油严格按比例混合,平铺地面夯实,夯平,待干透后,用揉软的牛羊皮一遍一遍的打磨,直至光滑如镜 。阿嘎地冬暖夏凉,经久耐用,经历百年依旧如新。
在寺庙里用的另一种特殊的建材是白牤草,白牤草是生长在海拔5000多米的稀有灌木,藏民把它采集回来,去皮晒干,用秘制藏药浸润后,再用牛皮带一捆捆扎紧,晾干。然后嵌入墙体,用藏泥填实空隙处,涂上赭红的颜色,一般都用在建筑的立墙与屋檐的连接处,整齐排放,在建筑外部就可以看出一个个短棍层叠。这样可以起到减重和防震作用。
布达拉宫的屋顶和窗檐多是木制结构,飞檐外挑,屋角翘起,用鎏金经幢,宝瓶,摩蝎鱼和金翅乌装饰屋脊。屋顶采用歇山式和攒尖式,具有汉代建筑风格。柱身和粱枋上布满了鲜艳的彩画和华丽的雕饰。内部廊道交错,殿堂杂陈,空间曲折莫测。
门饰也很特别,门的大小按殿堂的等级不同而不同,门上的主要装饰类似于藏民九宫挂佩,用黄铜做,级别越高,镶饰越多。横镶于门上,高级别门环多是双龙衔环式。所有的殿门门环上都挂着红、白、蓝、黄、绿五色编织的吉祥如意金刚结,只是大小不一。
廊柱是方形或是多柱型,多柱型由几根直径大小一样的圆柱或是方柱,用如意纹精铜片等距镶嵌扎紧,粗细大约一抱的直径,底部略粗与顶部。汉族寺庙和宫殿的廊柱多采用圆柱型,上下通直。只在扎什伦布寺主殿外廊看到过圆柱型廊柱,但也是底部略粗于顶端,呈雄伟式。殿内廊柱被酥油灯熏得油腻乌黑。给人沉甸甸的感觉。寺庙内墙会装饰大面积的色块,在狭窄陡峭的楼梯扶墙上,用色大胆。上半部是艳丽的橘黄下半部是忧郁的紫色,在半人高处涂上红色,蓝色绿色各一掌宽的用金色镶边的色带,在逼仄的空间里极有视觉冲击力。
在主殿天井式的外墙上,四周整面的墙壁上画满了以四大金刚为主,辅以云纹、卷草、缠枝卷叶、宝相花的壁画。色彩丰富艳丽,笔触细腻,飘带翻卷,裙裾飞扬,四大金刚分文武,立净土殿两厢。皆怒目圆睁,龙鼻狮口。甲胄上的龙头兽首须眉毕现,虎虎有力。四大金刚分别是:
增长天王:青脸,穿甲披胄,右手持宝剑,系虎纹肩巾,头顶实心圆形火焰圆光。
广目天王:红脸,穿甲披胄,双手持绿色飘带,系豹纹肩巾,头顶实心火焰圆光。
多闻天王:金脸,穿甲披胄,右手持宝伞,左手持银鼠,系白底绿叶小团花肩巾,火焰边空心桃形圆光。
持国天王:白脸,穿甲披胄,手持琵琶,系白底绿叶小团花肩巾,火焰边空心桃形圆光。
也有在天井式外墙上绘上素衣千佛像,头顶圆形佛光,线条饱满流畅,明显是唐代风格,内敛厚重,宝相庄严。
在西藏,重要的建筑物外墙,多粉刷成白色,淡黄色,和赭红色,他们的颜料具有颗粒感,易掉落,用手一摸 全粘在手上。只有白色可用于民居,在通向布达拉宫主殿台阶的一侧,有一堵特殊的高大白色护墙,这个白色护墙是用牛奶,酥油,糖拌上颜料粉刷的,触感油润,凉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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